第 4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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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4 章
周一上班的時候，孫渺偷偷摸摸進了工位，一切好像風平浪靜。霍令宇一聲不吭地走了，她和路頂頂在酒店附近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去了哪，只好垂頭喪氣地作罷。
上午平平穩穩地度過，李行簡那邊並沒有什麽動作。孫渺暗自慶幸，說不定隔著防窺玻璃，李行簡看不清她的樣貌，就算看清楚也記不起來她是自家公司的員工。
但她忘記了，李行簡的腦子從小就被老師誇讚過目不忘。
午休的時候，孫渺起身熱飯，她的廚藝進步不少，正當她大快朵頤之時，沒發覺部門突然沈寂，然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她回頭，穿著西裝套裙、氣勢幹練的小徐帶著兩個保鏢，笑吟吟地看著她。
孫渺嘴裏還含著一口飯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，看見難得從總裁辦下來的人，心裏慌了幾分。
她咽下去，扯出一個體面的笑：“徐總助……”
兩個保鏢堵住了她的工位，周圍的同事默不作聲耳朵卻都豎起來聽著動靜。沒有人不知道總裁辦的徐助理，她是李行簡的得力助手。
小徐皮笑肉不笑，做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，語氣不容置喙，“孫小姐，小李總有請。”
李行簡的辦公室很大，甚至有些空蕩蕩。她戰戰兢兢坐在李行簡的對面，面前是小徐沏的一杯熱茶。作為基層的員工很少有人有這樣的待遇，如果她的手機沒有被收走的話。
茶葉在杯子裏起起伏伏，升騰的水汽好似清晨遠山的霧氣，孫渺啄了一口，她一個壓根不懂茶葉的人也能喝出來它很名貴。
她把杯子放下，桌子和杯子發出悶沈的碰響。
李行簡翹著二郎腿，右肩隨意搭在沙發上，雙眼底下倒是烏青，似乎一夜未眠。他開口，禮貌疏離，沒有帶一絲感情，“孫小姐，你應該知道我把你叫來的原因。”
聲音還有些嘶啞，估計是昨天吼多了。孫渺漫無邊際地想。此時的李行簡又回到那個在談判桌上游刃有餘的人了，西裝革履文質彬彬，歇斯底裏和瘋狂的一面被他掩蓋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，她是不相信兩個大差徑庭的性格竟然是一個人的。
他咄咄逼人，近乎要逼死霍哥的場景還歷歷在目，孫渺把幾縷的碎發撥到耳後，縮縮脖子，沒敢說話。
李行簡的沈沈眼底淌著不知名的閃光，接著緩緩開口：“你告訴我霍令宇在哪，我的耐心有限。”
孫渺再怎麽說也是二十來歲的女生，平時沒太接觸過李行簡這樣身居高位、語氣強勢的人。
“我可以讓你立馬晉升。你剛畢業沒幾年，競爭又那麽激烈，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。當然如果你沒有給出我想要的信息，”李行簡頓了頓，“我私以為你不能承擔接下來的後果。李氏國際算是全球靠前的企業，我相信，一個被它公開除名的員工，接下來的職業生涯會很難走。你那麽年輕，又是名牌大學畢業，多為自己做打算，我也是為了你好。”
算是明晃晃的威脅了。
孫渺吸了吸鼻子，手指絞著膝蓋上的裙擺，還是不肯開口。
兩人沈寂了片刻，突然，李行簡拿出一本支票本，上面寫了一串數字，推到孫渺面前。筆帽合上，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“你家在西北小城，這些錢足夠你在你老家全款買套很好的房子了。”李行簡說，“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，不要得寸進尺了。”
孫渺看也不看那張支票，第一次開口：“你說會讓我在行業裏混不下去，就是當初你對霍哥做的嗎？”
李行簡一楞，立馬換上一副冷峻的面容，“與你無關，不要扯其他的話題。”
孫渺對付這種老狐貍還嫩點，死不開口李行簡就打算一直跟她耗下去，她索性繼續堅持：“不，我就要談，當初是你在網上發動的那場輿論，害的霍哥丟了工作。”
李行簡皺皺眉，孫渺已經不是在詢問他了，而是一個肯定句。
社會身份差距如此之大，她心臟如鼓擂，仿佛又回到昨天握著方向盤帶著霍令宇逃出生天的自己，孫渺接著說：“他消失的這些日子，是你把他關起來，切斷他和外界的所有聯系，還把他弄成那個樣子。”
這些話無疑是在打李行簡的臉。孫渺知道她接下來的話會產生什麽樣的影響，但是她再窮也有骨氣，咽不下心裏一口氣。
孫渺不知道哪生出的膽子，一句比一句慷慨激昂，她又怒又怕，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轉，嘴上還罵個不停：“你想從我這裏打聽出霍哥的下落，我勸你死了這條心，門都沒有！我是年紀小，從小地方來申城打工，但我還有良心，有點良心的人的都不會那麽幹！”
在高壓之下，孫渺的心神已經完全失去了平靜，一不做二不休，她拿起溫熱的茶水潑了李行簡一身。
滿屋茶香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，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，小徐帶著幾個保鏢沖進來，下一秒就把孫渺肩膀架起來死死固定住，她疼得用腳亂踢。
李行簡臉上和胸前和掛著水漬和茶葉，襯衫已經被弄臟了，幾顆水珠順著他的下巴滴落。
他的臉從來沒有那麽黑過，起身咬牙切齒地接到小徐遞過來的毛巾。
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，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潑了水，非常不體面。
那邊的孫渺還在罵罵咧咧，他把毛巾一扔，冷笑道：“好，你有種，真是太有骨氣了。你知道跟我作對是什麽下場嗎？我能讓你在申城生不如死。”
“怪不得霍哥要跑，誰能受到了你這樣的人？”孫渺也不顧什麽情面和後果，“霍哥忍了你很長時間，好不容易才逃出來，為了不連累我們，自己半夜偷偷離開，我跟路頂頂都不知道他的行蹤，是死是活也不清楚。”
“一個好端端的人都被你逼成這個樣子了，你一點也不了解他，你還想怎麽樣？找到他繼續把他關起來？哪個正常人會喜歡，那霍哥死也不會回來的！”
話音剛落，這個房間死一般的寂靜。
李行簡踱步到她面前，理智消散了大半，以至於面容都有一些扭曲：“我不了解他？我十四歲的時候認識他，到現在十四年了，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！”
從十四歲的時候相識，小徐跟了李行簡那麽多年也不知道這個事情，她都微微睜大了眼睛。
集團裏人人秘而不宣的事情，小李總十幾歲的時候才被李總接回家。十四歲……那就是李行簡一直想抹去的、在鞍城生活的時候了。
孫渺據理力爭，“你不知道他喜歡什麽，為什麽而開心。以前我們吃飯的時候，他比現在快樂很多。”
“我當然知道他喜歡什麽，他喜歡的就是我！”李行簡深吸一口氣，“不管我做什麽他都會原諒我，只要我開心他就開心，我只要皺皺眉頭他就立馬拋下一切來哄我。”
孫渺直視他的眼底，雖然怯懦但毫不退縮：“所以說，那他這麽喜歡你，為什麽還要逃走呢？”
李行簡一時語塞，然後聲音高了八度，嘴硬道：“當然是你們誘騙！以前我怎麽對他，他都不離不棄。他說要補償我，他心甘情願去為我做任何事情。”
孫渺長嘆了一口氣：“你太自大了。沒有人有義務無條件接受你的一切。”
“你也只能用物理手段強硬地把人栓在身邊了。再深厚的感情經年累月也會磨滅。你這樣的人，不適合跟人談感情的。”
這一場撕破臉之後，孫渺還是每天上班，畢竟全勤還是要拿的，如果李行簡要開除她讓人事主動跟她聊，但是一天過去，一周過去，半個月過去，依然是風平浪靜，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李行簡似乎不再找她的麻煩。
自從霍令宇告白之後，李行簡便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。
那天他聽了孫渺的話，腸胃不自覺地扭動，纏作一團，熟悉的反胃感又升騰上來。
心理醫生把難得來一趟、鐵青著臉的李行簡從頭到尾打量一遍，又微微遲疑：“你是說，你的軀體化程度又加重了？”
李行簡望著天花板，緩緩閉上眼睛，點了點頭。
他之前這種幹嘔的行為，只會發生在跟男人上床之後。所以他篤定他不是同性戀，成年人有性.欲需要紓解也正常，跟霍令宇在一起後並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。直到他逃走，它如鬼魅一般又纏上了李行簡。
醫生明白了前因後果，緩緩開口。
“那我們不妨換一個思路。”醫生心裏慢慢浮起一個猜測，李行簡確實不喜歡男人，但是原因有沒有其他的變化呢。
隨後，李行簡聽到了讓他渾身顫栗、一生都忘不了的話。
“所以，在那天的廢棄廠房，你心裏最郁結、最不能接受的、至今都不敢面對、導致你不斷幹嘔的點，究竟是嚴讓對你的冒犯……”
“還是霍令宇，他獲取了你僅存的好感和信任，又轉頭毫不猶豫把你推向深淵了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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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上班的時候，孫渺偷偷摸摸進了工位，一切好像風平浪靜。霍令宇一聲不吭地走了，她和路頂頂在酒店附近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去了哪，只好垂頭喪氣地作罷。
上午平平穩穩地度過，李行簡那邊並沒有什麽動作。孫渺暗自慶幸，說不定隔著防窺玻璃，李行簡看不清她的樣貌，就算看清楚也記不起來她是自家公司的員工。
但她忘記了，李行簡的腦子從小就被老師誇讚過目不忘。
午休的時候，孫渺起身熱飯，她的廚藝進步不少，正當她大快朵頤之時，沒發覺部門突然沈寂，然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她回頭，穿著西裝套裙、氣勢幹練的小徐帶著兩個保鏢，笑吟吟地看著她。
孫渺嘴裏還含著一口飯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，看見難得從總裁辦下來的人，心裏慌了幾分。
她咽下去，扯出一個體面的笑：“徐總助……”
兩個保鏢堵住了她的工位，周圍的同事默不作聲耳朵卻都豎起來聽著動靜。沒有人不知道總裁辦的徐助理，她是李行簡的得力助手。
小徐皮笑肉不笑，做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，語氣不容置喙，“孫小姐，小李總有請。”
李行簡的辦公室很大，甚至有些空蕩蕩。她戰戰兢兢坐在李行簡的對面，面前是小徐沏的一杯熱茶。作為基層的員工很少有人有這樣的待遇，如果她的手機沒有被收走的話。
茶葉在杯子裏起起伏伏，升騰的水汽好似清晨遠山的霧氣，孫渺啄了一口，她一個壓根不懂茶葉的人也能喝出來它很名貴。
她把杯子放下，桌子和杯子發出悶沈的碰響。
李行簡翹著二郎腿，右肩隨意搭在沙發上，雙眼底下倒是烏青，似乎一夜未眠。他開口，禮貌疏離，沒有帶一絲感情，“孫小姐，你應該知道我把你叫來的原因。”
聲音還有些嘶啞，估計是昨天吼多了。孫渺漫無邊際地想。此時的李行簡又回到那個在談判桌上游刃有餘的人了，西裝革履文質彬彬，歇斯底裏和瘋狂的一面被他掩蓋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，她是不相信兩個大差徑庭的性格竟然是一個人的。
他咄咄逼人，近乎要逼死霍哥的場景還歷歷在目，孫渺把幾縷的碎發撥到耳後，縮縮脖子，沒敢說話。
李行簡的沈沈眼底淌著不知名的閃光，接著緩緩開口：“你告訴我霍令宇在哪，我的耐心有限。”
孫渺再怎麽說也是二十來歲的女生，平時沒太接觸過李行簡這樣身居高位、語氣強勢的人。
“我可以讓你立馬晉升。你剛畢業沒幾年，競爭又那麽激烈，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。當然如果你沒有給出我想要的信息，”李行簡頓了頓，“我私以為你不能承擔接下來的後果。李氏國際算是全球靠前的企業，我相信，一個被它公開除名的員工，接下來的職業生涯會很難走。你那麽年輕，又是名牌大學畢業，多為自己做打算，我也是為了你好。”
算是明晃晃的威脅了。
孫渺吸了吸鼻子，手指絞著膝蓋上的裙擺，還是不肯開口。
兩人沈寂了片刻，突然，李行簡拿出一本支票本，上面寫了一串數字，推到孫渺面前。筆帽合上，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“你家在西北小城，這些錢足夠你在你老家全款買套很好的房子了。”李行簡說，“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，不要得寸進尺了。”
孫渺看也不看那張支票，第一次開口：“你說會讓我在行業裏混不下去，就是當初你對霍哥做的嗎？”
李行簡一楞，立馬換上一副冷峻的面容，“與你無關，不要扯其他的話題。”
孫渺對付這種老狐貍還嫩點，死不開口李行簡就打算一直跟她耗下去，她索性繼續堅持：“不，我就要談，當初是你在網上發動的那場輿論，害的霍哥丟了工作。”
李行簡皺皺眉，孫渺已經不是在詢問他了，而是一個肯定句。
社會身份差距如此之大，她心臟如鼓擂，仿佛又回到昨天握著方向盤帶著霍令宇逃出生天的自己，孫渺接著說：“他消失的這些日子，是你把他關起來，切斷他和外界的所有聯系，還把他弄成那個樣子。”
這些話無疑是在打李行簡的臉。孫渺知道她接下來的話會產生什麽樣的影響，但是她再窮也有骨氣，咽不下心裏一口氣。
孫渺不知道哪生出的膽子，一句比一句慷慨激昂，她又怒又怕，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轉，嘴上還罵個不停：“你想從我這裏打聽出霍哥的下落，我勸你死了這條心，門都沒有！我是年紀小，從小地方來申城打工，但我還有良心，有點良心的人的都不會那麽幹！”
在高壓之下，孫渺的心神已經完全失去了平靜，一不做二不休，她拿起溫熱的茶水潑了李行簡一身。
滿屋茶香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，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，小徐帶著幾個保鏢沖進來，下一秒就把孫渺肩膀架起來死死固定住，她疼得用腳亂踢。
李行簡臉上和胸前和掛著水漬和茶葉，襯衫已經被弄臟了，幾顆水珠順著他的下巴滴落。
他的臉從來沒有那麽黑過，起身咬牙切齒地接到小徐遞過來的毛巾。
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，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潑了水，非常不體面。
那邊的孫渺還在罵罵咧咧，他把毛巾一扔，冷笑道：“好，你有種，真是太有骨氣了。你知道跟我作對是什麽下場嗎？我能讓你在申城生不如死。”
“怪不得霍哥要跑，誰能受到了你這樣的人？”孫渺也不顧什麽情面和後果，“霍哥忍了你很長時間，好不容易才逃出來，為了不連累我們，自己半夜偷偷離開，我跟路頂頂都不知道他的行蹤，是死是活也不清楚。”
“一個好端端的人都被你逼成這個樣子了，你一點也不了解他，你還想怎麽樣？找到他繼續把他關起來？哪個正常人會喜歡，那霍哥死也不會回來的！”
話音剛落，這個房間死一般的寂靜。
李行簡踱步到她面前，理智消散了大半，以至於面容都有一些扭曲：“我不了解他？我十四歲的時候認識他，到現在十四年了，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！”
從十四歲的時候相識，小徐跟了李行簡那麽多年也不知道這個事情，她都微微睜大了眼睛。
集團裏人人秘而不宣的事情，小李總十幾歲的時候才被李總接回家。十四歲……那就是李行簡一直想抹去的、在鞍城生活的時候了。
孫渺據理力爭，“你不知道他喜歡什麽，為什麽而開心。以前我們吃飯的時候，他比現在快樂很多。”
“我當然知道他喜歡什麽，他喜歡的就是我！”李行簡深吸一口氣，“不管我做什麽他都會原諒我，只要我開心他就開心，我只要皺皺眉頭他就立馬拋下一切來哄我。”
孫渺直視他的眼底，雖然怯懦但毫不退縮：“所以說，那他這麽喜歡你，為什麽還要逃走呢？”
李行簡一時語塞，然後聲音高了八度，嘴硬道：“當然是你們誘騙！以前我怎麽對他，他都不離不棄。他說要補償我，他心甘情願去為我做任何事情。”
孫渺長嘆了一口氣：“你太自大了。沒有人有義務無條件接受你的一切。”
“你也只能用物理手段強硬地把人栓在身邊了。再深厚的感情經年累月也會磨滅。你這樣的人，不適合跟人談感情的。”
這一場撕破臉之後，孫渺還是每天上班，畢竟全勤還是要拿的，如果李行簡要開除她讓人事主動跟她聊，但是一天過去，一周過去，半個月過去，依然是風平浪靜，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李行簡似乎不再找她的麻煩。
自從霍令宇告白之後，李行簡便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。
那天他聽了孫渺的話，腸胃不自覺地扭動，纏作一團，熟悉的反胃感又升騰上來。
心理醫生把難得來一趟、鐵青著臉的李行簡從頭到尾打量一遍，又微微遲疑：“你是說，你的軀體化程度又加重了？”
李行簡望著天花板，緩緩閉上眼睛，點了點頭。
他之前這種幹嘔的行為，只會發生在跟男人上床之後。所以他篤定他不是同性戀，成年人有性.欲需要紓解也正常，跟霍令宇在一起後並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。直到他逃走，它如鬼魅一般又纏上了李行簡。
醫生明白了前因後果，緩緩開口。
“那我們不妨換一個思路。”醫生心裏慢慢浮起一個猜測，李行簡確實不喜歡男人，但是原因有沒有其他的變化呢。
隨後，李行簡聽到了讓他渾身顫栗、一生都忘不了的話。
“所以，在那天的廢棄廠房，你心裏最郁結、最不能接受的、至今都不敢面對、導致你不斷幹嘔的點，究竟是嚴讓對你的冒犯……”
“還是霍令宇，他獲取了你僅存的好感和信任，又轉頭毫不猶豫把你推向深淵了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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